四下只有蟋蟀的鸣叫,空地上静的连一滴汗掉在地上都能听见,老佘记忆的闸门打开,却释放出一只叫做仇恨的恶魔,我的手心里全是汗,额头上更是汗珠密布,仅仅是听,我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了,我觉得我的神经快要被绷断,它已经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凄嚎。
炉火熊熊燃烧,将老佘照耀成一片火红,他就像是一块被烧的通红的铁,每一道疤痕就是一次铁锤重重的锻打,经过一千三百八十二次的锤击之后,凡铁已成精钢,再无半点杂质。若是今时今日的他,再遇上那人屠,这鹿死谁手,尤未可知。可是,他没有了信心,也失去了斗志……
“将我洗刷干净后,他抓住我的头发,就像是拖动一只沙袋般,拖去客厅。他已经布置完毕,天花,地板,墙壁、窗户上都用保鲜膜覆盖完毕,这已经是最好的杀人现场,绝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!人厨说,这样房子才不会弄脏,才卖的出价钱,他是打算连皮带骨将我一口吞下,连这二百亩的园子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。”老佘说。
“……”我和灰继续沉默。
“然后我就看着他开始忙碌,他对我说,因为持续的腹泻你已经开始脱水,你身体里的电解质与酸碱平衡都已经紊乱,这样的话是熬不了几天的,所以要给你输液,他抓住我的手腕,紧紧的握住,我手背上的血管就像浅蓝色的蚯蚓般渐渐膨胀,他插入针头的手法很专业,速度也非常的快,他将葡萄糖挂在架子上,调节好输液的速度,然后他突然拍了拍额头,他说,你这撒尿可是大问题,虽说你现在肯定尿不出来,不过一会儿可就不好说了……”老佘说。
输液……难怪他杀人那么慢……难怪老佘能熬十三天!我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后槽牙,朱颜说人屠夜雨最慢的时候杀一个人要杀三个多月,这人屠的心思极其缜密,第一次杀人就如此的面面俱到,一个孩子,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啊……这隐谷又该是个什么样子的鬼地方,能培养出这样彻头彻尾的**?
“接着他用钳子夹住我的老二,插了根导尿管进去,这滋味,就跟烧的通红的铁条戳进那话儿里一样,我死死的看着他,他扭脸对我笑了一笑,他说,狗王,我敬你是前辈,你那兽语录交出来,我们就都省了许多的功夫,你看如何?我回了他三个字,操!你!妈!”老佘说。
“回的好!就该操他妈!”我的手掌重重的拍在膝盖上,老佘的断指在额头上抚过,那里的伤疤赫然是三横一竖,竟然是个王字。老佘摸着最顶上那条疤说:“这是第一刀!”
“我骂了他,他依旧是不气不恼,笑眯眯的模样,他说你要操我妈,估计有点难度,我这妈却是早就死了,兴许你到那边有机会碰见她老人家。双胞胎还没过够瘾啊,你这条老狗自号狗王,我就送你一个王字,去了阴曹地府也威风许多,你说呢?”老佘摸着那王字,低下头去,他就像是糟了霜冻的西兰花一般,渐渐冷却,没有了生机。
“我……替……你……杀……他!”骨灰盒右手的拨片此时简直就像是一道银色的河流,在他指间潺潺流动,狗王听了这句话,抬起头来,他坚定的摇了摇头,他说:“既知道他是隐谷出来的,你就不能再掺合了,你若杀他,就是隐谷与唐门的战争!”
“我……唐……门……从不怕事!”灰眼神坚定,就连说话也开始顺畅了不少,这话却说的掷地有声,老佘眼神清澈,他与骨灰盒对视了片刻,他依旧摇头:“我狗王佘天昆载的跟斗,还是得我自己爬起来啊,你若是出手杀了他,我就永远爬不起来了!况且你八十二位,他才九十八位,你杀他又有什么意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