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间纲人未至怒吼已经先至,这咆哮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房顶,走廊里穿着白袍负责豢养血奴的忍者们,从未见过少主如此的狂怒与失态,尚且意识不到末日临头的这群极度残忍的禽兽们,本能的龟缩起来,他们夹着尾巴蹑手蹑脚躲进了不同的房间,唯恐少主急怒攻心迁怒于大家,变成他发泄怒火的炮灰。这样的躲藏究竟有无意义,保罗与克莱尔兄妹才是真正的答案。
风间纲气势汹汹冲进了主控室,却看见三个垂头丧气如泥塑木雕一般呆立着的部下,还有那一整片唯有雪花纷飞的监控墙,风间纲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居中那人的脖领,几乎就要将这人拎的腾空起来。
“启动加特林,我让你们启动加特林,一个个都聋了吗?你们有几个脑袋?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,居然敢抗命?我要把这些敢夜闯罗刹之巢的狂徒轰成渣啊!你听到没有!”日本忍道少主的咆哮简直震耳欲聋,他的眼睛赤红如血,就像是愤怒的公牛,从生下来第一天开始,就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风间纲,平生未曾受到过半点挫折与欺辱,今日亲自坐镇罗刹之巢,居然被人打上门来,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,这让他有何面目去见爷爷风间拓海,日后又如何统领日本忍道,这无异于啪啪啪重重的扇他耳光。
他猜的没错,闯入者不仅目标是他,更是要酣畅淋漓的羞辱他,这大摇大摆的进攻姿态,正是要扇他的脸,咆哮的风间纲下一秒就想结果这抗命不从的下属,噗通两声旁边两个忍者直接就跪在了地上,“少主息怒,非是属下等抗命,而是机枪全都哑了火……”
“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?”风间纲将手中拎着的那人猛力一推,那人就像是条面口袋般飞出去,后背砰一声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的墙,这一下可够他喝一壶,这厮被撞的猛然喷了一口血,白口罩内部慢慢的渗出来一朵血色之花,这厮两眼一翻白,已然是晕了过去,钢筋混凝土的墙壁上却出现了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浅坑。
风间纲转头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下答话的那人,那人立时浑身冰凉如处冰窖之内,这阴冷的目光就像是北海道冬天的朔风,简直就连骨髓都要冻僵,这忍者非常确定一件事,下一秒答错了半个字,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。
“起来答话。”风间纲闭上眼深呼吸了三次,终于让自己略微冷静了下来,他拉过一把椅子,一屁股坐到那弧形长桌的前面,两个忍者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,站到他身后,风间纲却不再说话,手指飞速的敲打面前的电脑键盘,居然也熟练异常。
他很快调出了此前保罗与克莱尔兄妹翩然出现在主通道入口的画面,他看着这两个黑袍人胸前的十字架,两道英挺的眉毛紧皱起来,他喃喃自语道:“我何曾跟教廷的人结过怨?怎么会是教士?”
任他绞尽脑汁的回忆依旧没有任何头绪,记忆中似乎是曾经杀过几个信仰天主教的目标,外面那些血奴中或许也有几个虔诚信仰天主教,可就为这样几个无足轻重的人类,教廷居然大举进攻?风间纲很快中断了自己的思考,不管来的是谁,既然已经杀上门来了,那就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再走出去。否则日本忍道颜面何存?
沉闷而巨大的枪声依旧有条不紊、不依不饶的在隧道中响起,克莱尔把双肩背包倒背在了胸前,一边走一边在给弹匣上弹,她的手指灵巧而迅捷的就如同是织机上飞速往来的梭子。保罗不断的射击监控摄像头,并不是为了隐匿行踪,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游戏,就像是当着男友在场的时候,不断的对名花有主的美女大献殷勤,这是故意的冒犯与折辱,潜台词则是你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,好好一朵鲜花插你这牛粪上,趁早给大爷死一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