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记到此嘎然而止,榔头杀人的第一天居然写了洋洋洒洒四五千字,这厮却也文采斐然,这篇日记写的跌宕起伏,惊心动魄,观者如身临其境,我手脚冰凉,如处冰窟。
“还要看其他的日记么?有类似杀人、**内容的还有十一篇,就发生在最近一个半月以内,作案周期,大概为三至四天一次。”小黑突然发问,
等一个人咖啡馆的老板娘曾经提及,杀手公会已经帮助掩盖和毁灭了七具尸体,加上警方调查中的五起案件,总数正好是十二,榔头已经杀了整整十二个姑娘。
他的老娘用身体养大了一个魔鬼。杀手杀人只为利益,榔头却是为了欲望,他压抑的太久,他在自卑、懦弱、丑陋、凌辱与蔑视中生活的太久太久,他就像是迷宫中的老鼠,无处躲藏,不辨方向,他径直朝着疯狂一路狂奔,他跟烟鬼很相像,却又有那么一丝不同。
相似的地方都是杀人上瘾,不同的是,烟鬼多是强者,强如那魔都之虎,而这个榔头却可怜的像是趴在人脚面上的蛤蟆,不仅无用,而且让人恶心,他竟把凌虐更弱小的个体,当成了证明自己强大的通途。他将积年沉淀下来的屈辱,疯狂的发泄在他的猎物上,籍此寻求心理的慰籍。
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,而就是这样一个疯子,居然撼动了整个魔都,这却应了那句老话,一颗老鼠屎,坏了一锅粥。
“给我找到他!查看他银行账户中的存款,往来明细,查找他的手机号码,追踪他的手机信号,往来短信,通话记录,看有无可疑的情况。”蜘蛛继续发号施令。
“找到他了!”小黑很快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榔头所在的位置,并且给出了监控画面,他今天没有化妆,是个矮小单薄的男人,光溜溜苍白的头皮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,他行色匆匆,大步流星,他不时的抬起左手腕看他那块老式上海手表,脸色焦急,似乎是快要迟到了,右手却拎了一大包东西,鼓鼓囊囊,分量似乎也不轻。
他三步并作两步突然就一溜小跑起来,他不会是要逃吧?我的心悬起来,我看向蜘蛛,她脸色一如之前平静,看不出有任何焦急或者担忧,镜头不断的切换,就像是有人扛了一台摄像机追在榔头后面跟拍一般,我之前恐怕就是这样被老乌贼和蜘蛛观察着,我后背全都是冷汗。
榔头一边小跑,跑的汗如雨下,他一边用左手擦汗,脚下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,今天这天气,高温三十六度,又正是黄昏最为闷热的时候,看这架势也不像是锻炼身体,他到底在干嘛?总不可能他身边也有一个像老乌贼那样刁钻的人,对他做了同样的要求吧?
榔头终于停下了脚步,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,他扶着墙弯下腰去,汗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从光溜溜的额头滑落,把地面都濡湿了一小块,他的黑色t桖也已经湿湿的沾在他背上。
他喘息了会,又看了看手表,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机,现在是五点四十五分,榔头似乎又缓了过来,他继续往前走,我和蜘蛛谁也不说话,就那么安静的观察着他,就像是在观看一部黑白电影。
榔头终于停下了脚步,他又看表,我也再看了一下,五点五十五分,榔头停在一扇黑漆漆的大铁门外,大铁门上一扇供出入的小门锁着,他轻轻的拍了拍门,铁门右侧的墙上挂了一块铜牌,模模糊糊的却看不清楚写的什么字。
“放大那块牌子。”蜘蛛真是急我之所急,想我之所想,画面迅速拉近,任谁也不会想到是这么个地方,我下巴都要掉在地上,我情不自禁的惊呼了一声,这他妈的怎么可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