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渐渐破晓。
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，大地朦朦胧胧的，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。
听完符华的话，云灯久久无言。
符华的话，很突然，却又直入人心。
她还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。
于是云灯微微一笑，将沉默掩饰道：“怎么会突然想起这种奇怪的问题？”
“只是突然想到的，有言过的，恕在下失礼。”
“没有怪你，只是很抱歉，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想回答。”
“对不起......”
符华低下头，将渐暗的眼瞳和放低的声调装在垂落的睫毛下，无法去继续问，也无法去装作无事发生。
她好像，又把事情搞砸了。
这种事情，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。
时间犹如一个莫比乌斯带，穿过重重不尽相同的过程。
却突然不知何时发现，一切又回到了原点。
就在符华失落时，她却突然感到头顶一热。
惊讶猛然袭入心头，将刚才低落的情感一扫而空，云灯的掌心温柔地抚摸着符华的头发，银白色的发梢在其指尖环绕，温暖的气息从发丝传递而来。
她的眼中蕴含笑意，没有责怪和鄙夷，只是单纯的笑容，似乎是觉得仅仅这样就道歉和失落的话，会像个傻瓜一样。
符华突然感觉心底一暖，即使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情绪。
从很小的时候开始，就没有人摸过她的头发了。
无论是作为逐火之蛾的战士，还是神州守护者的赤鸢仙人，亦或者是沉默寡言的女武神。
没有人敢去摸，也没有人觉得摸符华的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。
然而，云灯就这样做的，做的很悉数平常，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做，没有突兀之处。
“好啦，不用责怪自己，我没有怪你。”
云灯轻声的话语，从符华的耳畔轮廓滑过，吹起细小的粉嫩绒毛。
“不——这本来就是我的错，被陌生同学询问私人问题，有失礼仪。”
符华摇头，带动云灯掌心的发丝，细小的尖梢穿过额角，让她一阵痒痒的。
“陌生同学？”云灯诧异，“什么叫陌生同学？”
“都一起经历了几次挑战了，还一起战斗过，你管这叫陌生同学？”
“......不，不是吗？因为云灯同学平时没有找我说过话。”符华愕然道。
“欸~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。”
“没想到，在符华同学心中，我们原来一直是陌生同学。”
云灯故意说道，装作伤心的模样。
等符华有些焦虑地仰起头，才发现其隐隐笑意的墨色眼瞳。
“你刚才说你有失礼仪，那作为赔礼，我也能说一下你吧。”云灯道。
“......”
“我感觉你平时，是不是太过于将自己的使命看得太重了。”
“就好像有谁一直在背后，默默压迫着你，逼你去干一些不喜欢做的事情，对！你平时就是这种感觉，这就是一种使命感。”
“可你要知道，没有什么是你天生就该有的责任。”
“在某种角度，你可能是很强大的女武神，亦或者是别人心中的英雄。”
“但换一种角度，你自己呢？其实也只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。”
云灯轻轻地说着，每一句话，都让符华思索很长时间。
这些话，有人对她说了无数遍。
符华听过很多次了。
“算了，看你的模样也觉得不信。”
“就拿赤鸢仙人来说，我知道是你，那你想要知道人们对你的看法吗？”